“那又怎么样?”林泽双手环胸,居高临下看着他,冷冷嗤笑一声,“如果不是我,你早就躺在疗养院地下三层太平间了,还能出国留学?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话?”
“那我宁愿不要!”
林倦撑着身子站起来,毫不躲闪的面对着他,愤恨的情绪几乎溢出眼眶:“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?又凭什么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?如果不是你和你爸这样的人存在,大多数人都能过着平静的生活,而不是被你们榨干最后一滴血,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!”
“好!好!你很好,你清高!你舍生取义!你圣父转世,我们都是小人,都是丑恶行了吧?!”
林泽听他这么说,当即也有些恼火,下意识反驳起来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讽刺一笑:“可你别忘了,你之所以能多活那么些年,也是因为有人替你去死了,你该不会只想享受成果,却要把罪孽推得一干二净吧……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,林倦也不想再装了,同样回击道:“等做完我该做的事,我会去自首,用不着你来提醒我!”
“该做的事”是什么他没点破,可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林泽定定的看了他许久,看着他倔犟的神情,突然上前,缓缓逼近他,林倦微微皱眉,却也没有退缩,立在原地死死盯着他。
“行啊,那我,给你这个机会。”他听那人无所谓的说道,“只要你现在能做到,我绝对不会还手,也不会躲,怎么样?”
他就以这副姿态停在林倦跟前,神情一如既往的傲慢又无谓,林倦看他这副模样,只觉得他面目全非,以往那些“友好”的笑,也变得模糊了起来。
他有些分不清,他到底是一直都这样,还是说做了手术以后才这样,那颗心脏到了别的躯体,那人所行的事,究竟是他的本意,还是附着在心脏上的意念呢?
如果真是这样,那究竟算是谁在作恶?是他本人,还是原本心脏的主人呢?
他就这样陷入那个漩涡中,内心一片恍惚不安。
浴室竟也安静下来,昏黄的灯光打在漆黑的房间,本该显得温暖,而此刻却无端诡异,二人的呼吸声,水滴在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交错,冷得令人发寒。
而最后还是林泽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,暗黑色的墙砖前,朦胧的地光从下往上照着他的脸,昏暗之中,犹如恶魔在低语,蛊惑人犯罪——
“动手吧,嗯?你不是就想这么做吗?你该不会是不敢吧?”说着,他微微俯身,携起林倦的手,贴在自己的脖颈上,循循善诱的语气,却教人做着一件可怖的事,“快动手吧,只要你做了,一切都会回到正轨,你还在犹豫什么呢?嗯?”
林倦颤抖着双手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,抬头看了他一眼,却见对面的人脸上全然没有恐惧的情绪,也不见分毫的悔改情绪,有的只是不屑与傲慢,让人看着就来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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