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夏将庭院石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完,这才和素素换了去照顾冬来。
素素得了空,忙去了正殿。
此时,云想容正在独自下棋,她的双手边各放着棋盅,两手执着黑白两色棋子一来一回博弈。
素素撩开湘妃竹帘走进来:“小主,冬来的烧暂时退下了,只是那条腿,彻底废了,日后走路只能瘸着腿了。”
“报仇的感觉如何?”
殿内窗柩微微合上,只有日落西山的金色余晖洒在玉制的精美棋盘上,云想容眼波无痕,神色淡淡,语气毫无起伏。
“奴婢心里十分痛快!”素素眉眼都舒展了。
看到冬来那副模样,心里那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。
冬来跟着大小姐,从小时候就在府中横行霸道。
只记得自己那年十岁,小主十一岁,大小姐让小主和自己冬日里跪在寒冰上,冬来押着自己死死跪着,自己差点冻死在那个大雪日。
那一个冬天,她走路都打着颤。
现在,也终于轮到她了。
如何能不痛快!
云想容落下一黑子,将白子的路全部堵死。
“这只不过是开始。”
见小主棋局黑子赢了,素素上前将棋盘中的棋子分色放回棋盅里。
云想容拉住她的手,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:“素素,你的父母在云书仪手里。”
闻言,素素手中动作一顿,脑海里闪出画面。
良久,素素冷声开口:“小主,他们不配当奴婢的父母,没有父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,没有父母会将女儿卖进花楼,没有父亲会按着自己的女儿,强迫女儿接客。”
“更没有父母会连一条活路都不给女儿。”
“他们早就不是奴婢的父母了。”
说到最后,她的语气多了几分带着恨意的哽咽。
喉咙里溢出愤恨的钝痛,痛的似乎要将一颗心给挖出来。
小姐爹不疼娘不爱,她素素又何尝不是,她早就不认那一对夫妻为父母了,只是想起时,仍旧恨意翻涌。
素素反握住云想容的手:“小主,若是大小姐用我父母威胁您,您不用管,哪怕他们死在奴婢面前,奴婢也只会拍手叫好。”
云想容抱住她,温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脊。
素素的眼泪忍不住落下。
爹娘重男轻女,自己从出生起就不受待见,自己能在家中活下来,不过是他们想让自己以后能做家务,伺候弟弟。
等她再大一点了。
那时候,她七岁,因为太馋了,吃了一块肉,就快被爹娘活活打死。
她逃出来了,乞讨进了京城,晕倒在了云府的后院,被小姐救下。
小姐分给自己一半稀粥,从那以后,两人相依为命。
十二岁时,自己被大小姐故意赶走,正好碰见了来城里采买的爹娘,爹娘准备给十岁的弟弟攒钱娶妻,看见自己就将自己绑了准备卖去花楼。
差一点,就差一点
她不知道小姐怎么找到她的。
绝望的时候,只看见小主戴着面纱,带来一个贵人查封了花楼。
当时看见小姐通红的双眼和眼泪,她暗暗发誓,这辈子只效忠小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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